THE 3 x 索卡藝術中心董事長 蕭富元

走入減法的藝境
The Art of Les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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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富元與他的BMW 335i

蕭富元

1955年生於台南,於金融業服務期間開始收藏文物與繪畫。1992年成立索卡藝術,目前擁有台南、台北、北京3間畫廊,於2017年由美國藝術媒體集團Blouin Artinfo評鑒為世界五百大國際畫廊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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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蕭富元與他的BMW 335i

    走入減法的藝境 The Art of Less

    來到原台南州立農事試驗場宿舍群的「離塵」,這是索卡暌違28個年頭,在台南開設的第二個場域,在這個飄散著榻榻米香氣的空間裡,不見當代畫廊的清冷,留下更多自在生活的餘裕與逸趣。索卡藝術中心董事長蕭富元想藉此表達的,是一位收藏家面對作品時,回歸初心的單純喜愛。

     

    一年有8個月時間待在北京,蕭富元難得回台南「放假」,坐在離塵日式木屋的檐廊下侃侃而談,一上午時間手機不多震響,絲毫感覺不到商場的煙硝氣味。在藝術交易領域打滾三十多載,現下的他最喜歡在院子裡掃地。「晚年惟好靜,萬事不關心,是我現在的境界吧。」與他同在院落裡曬暖陽的BMW 335i,溫文外型下蘊涵著306匹馬力,是蕭富元駕馭逐「靜」的坐騎。這部車陪伴他闖蕩江湖近十五年,等於畫廊人生的一半歲月。蕭富元談起他與車的生活,語氣自在自得,不把335i當赤兔馬,樂學道祖老子騎青牛的逍遙。

     

    左鎮窮小子的收藏夢

    蕭富元出身台南左鎮鄉下,自小生活貧困,與美術教育絕緣,之所以長大後會迷上藝術,他推敲原因可能與集郵有關吧。蕭富元小時最愛向大人討信封,剪下郵票、泡水、撕下、晾乾,夾入集郵冊內,經常帶這本子去集郵社,和不同年紀、甚至海外的集郵迷交換郵票,靠這不用錢的嗜好滿足自己的收藏慾望。
    THE 3 x 索卡藝術 蕭富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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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THE 3 x 索卡藝術 蕭富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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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BMW 335i兼具優雅與現代的外型,令蕭富元一見傾心,當下即決定買下

    THE 3 x 索卡藝術 蕭富元
    THE 3 x 索卡藝術 蕭富元
    THE 3 x 索卡藝術 蕭富元

    長大他在一銀當徵信員,經常跑業務拜訪工廠,那時台灣流行泡老人茶,茶桌是工廠老闆必備的行頭,而他看著、泡著也迷上紫砂壺,於是認真攢錢,努力買壺。「收藏了一百多支,有人跟我說你這都是新的呀,介紹我去古董店買老壺,從那之後就愛上了。」在收入有限的小職員時代,蕭富元利用出差空檔跑台北中華商場古董街,甚至拜託當時在國立故宮博物院研究文物的劉良佑教他古董鑑定,在水深不見底的領域,看出自己的門道。

     

    這個故事講下去,蕭富元理應成為古董商才對,但命運的安排卻很有意思。蕭富元癡迷東方瓷器,也少量收藏水墨字畫,可當他將畫作掛起,卻覺得與住家空間格格不入。那時奇美博物館館長潘元石建議他買油畫試試,先是買下台南畫家張炳堂、沈哲哉的作品,展示效果意外好,使他也跟著買起油畫。

     

    1980年代末期的景氣空前絕後,就連藝術市場也相當蓬勃。此時蕭富元搭上順風車的車尾,入手一批台灣本土油畫,最後以3、4倍價錢賣出,賺得人生第一桶金。

     

    初次投資嘗到甜頭,蕭富元見有家藝廊掛出頂讓,便衝動投入60萬積蓄,開起畫廊。彼時台灣藝術市場已退燒,蕭富元逆勢進場的風險高,當大多畫廊依然著力本土作品時,他卻看好對岸市場,率先代理大陸藝術家。

     

    從台南起家,蕭富元把索卡拓至台北與台中(已結束),並在2001年前進北京,成為當地罕見由華人經營的專業畫廊。蕭富元大膽投資亞洲新興市場,包括台、日、韓、中等地的當代藝術家。

     

    美如宋瓷的鑑賞學 在風光開店的背後,他也曾吃足苦頭,在北京開幕不久便爆發911事件,使館區為了安全實行管制,人潮無法進畫廊看畫,他只好四處游擊辦展覽。2003年將畫廊搬到北新橋時,又遇到SARS,看著百貨商場冷冷清清,蕭富元承受壓力之大,更是難以想像。

     

    種花者終得花香。所幸在多年醞釀下,中國藝術市場終於開花結果。2008年索卡站穩中國市場,蕭富元也為自己入手了人生第一部BMW。「這是我人生的第二部車。」蕭富元買賣畫作價格動輒千萬,但本人對於生活物件的慾望反倒很低,第一部車開了十多年,捨不得賣,送給員工開,而第二部車開到現在也是「老車」了。

     

    「可能因為我玩古董,比較念舊吧。」蕭富元投資當代藝術,私下最鍾愛的卻是瓷器,尤其是中國瓷器最高成就的宋瓷,純淨釉色與簡約線條,正如BMW 335i給人收斂、溫厚、含蓄的感覺,流線優雅但有現代氣質,正是他對335i一見傾心的原因。 「當初我只是單純想換部車,並沒有設定要一輛什麼樣的車,結果走進展間看到BMW 335i,當下就決定是它了!」蕭富元的買車哲學很簡單,外型先愛上了,再求操控順手。他說,買這部車純粹是為了自己。

     

    蕭富元喜愛駕車巡遊,有時跑回左鎮,有時遠征武嶺或合歡山,只要開到山上,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打開一體成型的硬頂敞篷,享受山中自由的空氣。尤其到了高山,在山嵐雲霧的吹拂下,更是如同走入山水畫中,駕馭335i才是他安靜獨處的時刻。

     

    索卡藝術中心很早即關注亞洲新興藝術家,圖為手嶋大輔的木雕作品

     

    為自己的任性而活

    走過30年,當年的台南小畫廊成長為橫跨兩岸的索卡藝術中心,也是巴塞爾藝術展(Art Basel)香港展會創立以來,從第一屆即受邀參加至今的台灣畫廊,並在5年前被美國雜誌評為世界五百大畫廊之一。

     

    頂著輝煌的過往,蕭富元仍堅信畫廊的本質,不應只是買賣藝術品的地方,而是成為藝術家與收藏家之間的橋梁。「任何一位藝術家,我都會去他的工作室,先認識這個人,再認識他的藝術。」他認為當畫廊了解藝術家,真心陪著藝術家走,收藏家才會願意跟著畫廊走。目前索卡簽約的藝術家,台灣有5位、中國大陸7位,數量並不算多,但蕭富元強調索卡旗下的每位藝術家都已簽約10年以上,最長甚至達23年!

     

    在外開疆闢土但始終扎根台南,蕭富元幽默說自己沒有至死方休的雄心壯志,想成立會員制的離塵,專展工藝美術與雕塑作品,最終還是回到自己的任性。「人生不應只是一味趕路,也要花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。」蕭富元感慨,人總是需要的不多,而想要的太多,看著藝術交易來來去去,美的事物也告訴他一些人生道理,「當你已經有了,就學著減吧!」